葡萄藤下
0318班 王佳曼
“天犹寒,水犹寒,梦中丝竹轻声唱;楼外楼,山外山,楼山之外人未还……”每当我听到这首诗,我就会想到他,想到他楼山之外的家。
他居住的小镇,在城市的另一边,房屋以学校为中心,向四周扩散出为数不多的街道,在小镇的另一边,有一片金黄色的麦田,在麦田的尽头,有一片小溪,我不知道它的源头在哪里,也不知道它要乘着风漂向哪里,我就是在这里与他度过了短暂的三年。
还记得小时候最疼我的,就是他了吧,有时甚至连母亲布置的作业,他都会帮我写,有一次被母亲发现,结果可想而知,唉,一言难尽。后来我质问他为何任凭母亲教训我,他没言语。“那你要补偿我!”我生气地喊道,他苦恼地摇着蒲扇说:“怎么补偿?”“明天他们要抓我打针,你得站在我这一边!”他连声答应,谁知到了第二天,三个大人把我按在床上打针,我拼命抵抗,都挡不住六只大手,在泪眼模糊中,我看见了他,他就坐在门口,见我看他,赶忙把头转过去,这一举动气得我咬牙切齿,我发誓,从此以后,再也不原谅他。
可不久后的七夕,我原谅了他,因为他说要带我出去听牛郎织女讲话,这可相当有趣啊,我们眼巴巴地等天黑,天一黑,他吭哧吭哧地搬了两个躺椅在葡萄藤下,我等啊等,夜深了,什么也没听到,我失落地回去睡觉,只听他在后面喊道:“明年,等明年我帮你听,一有声音就来叫你!”
可他却没有兑现他的承诺,他去世的那天,是在清晨,我被母亲的哭声惊醒,然后只知道家里来了许多人,可我并不在乎,我只是在寻找着他,发现他真的走了。
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陪我抓蜻蜓了,再也没有人用蹩脚的普通话给我讲故事了,再也没有人为我跑好几条街买我最爱吃的包子了。我突然放声大哭,哭得撕心裂肺。
多年后,我又回到了小镇,回到了那个将我的童年变童话的地方,我又看到了当年的葡萄藤,它依旧繁茂,而他和我却早已不复从前。再见了,我的爷爷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