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命中的石榴树
石榴树大抵不会很高大,也极少见树干有多么的笔直,枝条却往往很蓬勃,向四周伸展,尤其是校园学子林中的一棵,更为矮小,这棵石榴树大概今年是不会开花结果的。我经常从其旁边走过,只是匆匆,在春寒料峭的日子里,满眼更多的是那连翘,柔柔地挑起一串串黄花儿,明媚而又温暖……
石榴树也就只是“树”,整个春天,不过是冒出了芽,长出了新叶,亦或是假以时日叶子只不过会更多一些吧。我还是匆匆,有玉兰和海棠相伴,我并不寂寞,只陶醉在了这冰清玉洁般的芬芳里。她只兀自地绿着……
春天已经过去了,开花的季节也过了,夏天来了。走进校园,远远看她,我简直有些错愕了,不知何时繁茂翠绿的枝叶间,已是一树火红。走近细观,竟是一朵朵花,很是明艳。有的只是刚刚挂苞,鼓鼓的,圆圆的,红艳艳,水灵灵,在雨后阳光的照射下,闪着极亮的光泽。有的前端则已张开,分成六瓣儿,整个花尊变成了钟形,正在吐芳露蕊,一如舞女的长袖一次次舒展,却并不收回,薄如红绡,层叠团簇。只觉眼前,生命的热烈与奔放在肆意流淌,不可阻挡。我看出来了,这石榴树今年竟是要结果的……
石榴树花开初夏,果熟深秋,这期间,她再也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,于是便有了每一次的清晨探看,又有了每一次太阳西斜时的流连。青色的果子挂满了枝头,每一天都在滋长着,沉甸甸的,每一天我的期盼也在心底滋长……
金秋时节,石榴树上的累累硕果,上上下下氤氲出一派喜气。一阵清风拂过,果子随着枝叶一并微荡,耳边似乎传来一阵清脆的银铃声,哦!原来是她喜不自禁,已然笑得张开了嘴。不信,你看!那红唇皓齿好似晶石流光般璀璨耀眼。这“籽籽珠玑”,又俨然是满腹经纶的学士,涵咏间吐露出生命的珍奇。
每每走近石榴树,我会伫立许久,为了当初曾经的漠然而生的愧疚,也为了在没有温暖和芬芳的日子里,默默中我与她之间的一种传递。我觉得这份如火般的精神和气力,似乎总能点燃我对美好生活的热望,要抓住这一刻,尽力地绽放自己,要与她一体,共同演绎这生命的美丽。
春来夏往,秋去冬来,繁荫也罢,枯黄也罢,在这生命的季节轮回里,开花如是,结果亦此。在今天看来,这份笑容历经五个多月的滋长和孕育,连同起先只要生长、只着一色的素朴显得更为灿然,笑容里多了一分收获的坦然和满足,多了我们对生活的一种态度。
面对生活,有的时候,我们还会感到茫然,迷失在阴霾里,那是因为我们实在是缺少一种心灵的丰盈和智慧的沉淀。而这种丰盈和智慧就是让自己生命的枝芽凝聚阳光,吮吸雨露,开出一季的繁花,结出生命的硕果。真谛在于把生活清理、体味和参透,让生命有自己的方向……
校园学子林里,石榴树下,驻足流连的并非只我一人,她是更多孩子们成长的伙伴,或许他们不会错过春天嫩芽初绽的惊喜,更能体味秋来摘收果实的甜蜜,或许他们也和我一样,把一份思索沉淀。我想孩子们是喜爱着石榴树的,在校园规整的责任田里,已然有了一片石榴树林,虽然还很矮小,但却郁郁葱葱……